医生的表情没有变化。

    “老实说,在你睡着的半个月里,我都在怀疑自己的治疗有没有意义,让你死在手术台上好像也不错,很可惜啊,你醒了,得面对这一切。”

    他倒了杯酒,转身递给约翰。

    给大病初愈的患者递上这东西已经说明了很多。

    约翰没有拒绝,往嘴里倒了半口眼神就出现了变化。

    他没有尝出任何味道。

    “不用谢我,也不要怪我。”

    里安能猜到他的症状。

    约翰笑笑,举杯跟他相碰,将反酸的胃液和没有说完的话全都压了回去。

    只能活十天。

    约翰却出奇的平静。

    他已经失去了对死亡的敬畏,不感到遗憾,也可能是彻底麻木了。

    “有个明确的死期也挺好的。”

    里安倒是继续输出颓废的人生观。

    “我年轻的时候,满脑子都是欲望、生活、梦想,后来也确实得到了一些东西,但是呢?没意义啦,反倒是失去的部分……经常会怀念。”

    他醉酒以后大部分的话都是说给自己听的。

    约翰没有搭理医生,在金属面盆里洗漱,用摆在架子上的剃须刀刮胡子。

    “你想吃点什么吗?”

    约翰敲敲门板。

    发疯的里安没有搭理他,抱着酒瓶激情呼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