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高旭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,贾正阳突然感到,他有些误会朱鹏峰前一段时间给他打电话的意思了。朱鹏峰前一段时间给他打电话问他想不想换个地方,其实就是准备要再给他加加担子了,而这个加担子的位置就很有可能是粤海省的省长。

    想必中央已经有了这个打算,否则的话朱鹏峰也不会这样问,高旭正也不会在自己面前这样讲的,爷爷刚才也不会说那句双关语,看来这些大佬们早就盘算好了。

    贾正阳笑了笑说道:“谢谢高叔叔对我的信任,如果是征求我的意见的话,我现在还不想离开安江。我这样考虑是基于两个方面的原因,第一,我现在还太年轻,以我目前的年龄担任这个职务,就已经够骇人听闻的了,再进步那就是在把我放在火上烤,对我以及家庭的影响都是很不好的。第二,也是最重要的,安江的各方面工作才刚刚开始,还没有一个结果。我想在安江取得一些经验,积累一下资本,今后才能挑起更重的担子。”

    老爷子笑了,对高旭正说道:“怎么样,我说得没有错吧,你们看问题就是有些不切实际。他在这个位置上才干了不到两年,又想给他加担子,你们就没想到会不会把他压垮啊?我认为正阳刚才讲得不错,他现在取得经验积累资本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
    高旭正不失时机地拍上了一记马屁:“看来老爷子才是最了解正阳的人,在这一方面我们是望尘莫及啊!”

    这一次老爷子倒是接受了高旭正拍的马屁,笑着说道:“我的孙子当然是我最了解了,让孩子出去经风雨见世面是好的,但也要衡量一下他的条件和外在的环境,这也是符合唯物主义理论的。”

    老爷子喝了一口茶顿了顿又说道:“三号昨天给我打过电话了,征求我的意见,我就没有同意。他还说他要具体的和正阳谈谈,我也对他讲过了,我的孙子我了解!”

    高旭正刚想说点什么,老爷子摆了摆手:“行了,这件事情我们不要再谈了,以后看情况再说吧。”

    老爷子一言九鼎,他只要决定了,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的。三个人一起喝茶,过了一会儿老爷子又说道:“对于后天召开的这次中央组织工作会议,你们有什么看法?”

    高旭正说道:“我认为这次不单单是召开组织工作会议这么简单,中央一定还会有其他的目的。”

    老爷子把目光又看向了贾正阳:“你怎么看?”

    其实贾正阳在心里把这些问题想了也不知道有多少遍了,但此时他也不能很快地讲出自己的看法来的。如果是那样的话,就会给人一种不谦虚的感觉,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才说道:“我认为这次组织工作会议只是一个幌子,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误的话,中央把我们这些人召集起来,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的。结合到前一段时间中央与老宋家的斗争,我认为问题的焦点可能就集中在这上面。”

    老爷子点了点头:“你们两人说得都很对,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们,中央这次与老宋家的斗争是非常激烈的,其严重性不次于我们党内历史上的几次路线斗争。现在,中央已经在这次斗争中取得了彻底的胜利!”

    贾正阳明白了,老爷子所说的中央取得彻底的胜利,那就意味着老宋家这棵大树已经被连根拔起了。中央这次把他们这些封疆大吏召进京城来,就是要宣布这次斗争胜利的消息,接下来就会进行一连串人事方面的调整。不说别的吧,平日里与老宋家走得比较近的,也可说是老宋家嫡系的七八个省部级大员,几十个副部级的干部,这次很有可能就会被陆续调整了工作。

    至于下面的那些厅级干部就更不用说了,中央也一定会对这些封疆大吏面授机宜,这些人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。在这种情况下,又有哪一个封疆大吏敢不听从中央的指示呢?经过这一次的干部调整,京城的政坛上从此将不再有老宋家这一号人物了。

    “利令智昏,狂妄至极,拉帮结派,对抗中央,岂能有好下场?”

    听到高旭正的话,老爷子笑了:“旭正讲得不错,老宋号称赛孔明,论心计确实是我们这代人中的佼佼者。可是,孔明再厉害也只是一个辅佐者而已。我们国家历朝历代辅佐者想要篡位的,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。全党服从中央这句话是我们的基本原则,这可不是拿来随便说着玩的。”

    贾正阳说道:“这一次中央与老宋家的斗争,前前后后历时一年多,确实是不容易啊!先以我们与飞达地产那个诉讼官司为突破口,揭开了粤海集团的盖子,把他们欺压良善、坑蒙拐骗等不法行为公之于众,又查出了他们手下一批人买官卖官、贪污腐败的犯罪事实,从下面开始一步一步地采取行动,老宋家这棵大树焉有不倒之理?中央确实是高明啊!”

    高旭正接着说道:“中央对老宋家是步步紧逼,环环相扣,采取的斗争策略是有理、有力、有据的,老宋家的一切阴谋诡计,在中央光明正大的行动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。”

    工作人员敲门走了进来:“首长,晚宴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
    老爷子看了看表,站了起来,笑着说道:“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,我们一起下去吃饭,今晚上我破例要多喝两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