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元婴看向王氏的眼神既悲悯又冷漠,他口气淡漠、如同在数落蠢钝如猪的无知下人——

    “可婶婶怎么就没想到,我父征战沙场多年都保不住的爵位,凭二叔那阴狠又莽撞的性子,又能得意多久?”

    “罢了!你这种无知妇人眼中唯有荣华富贵,又何曾想过权利背后杀机四伏?”

    赵元婴说着便将手中纯白的麻袋套在王氏头上,转头朝春山吩咐道:“拖出去、扔到车上,叫人将车赶到城外;跟她来的那帮人也一个不留,记得将她们身上的金银细软取下来,弄成被贼人为财截杀的样子……”

    她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,自己这温润如玉的侄子,竟是个睚眦必报、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罗!

    王氏此时已是强弩之末,眼前黑暗降临,她抬起手、不甘的挥动起来,却听那小厮道:“国公爷,二夫人的血将麻袋都染红了,若有人问起来小人该怎么说?”

    赵元婴掏出帕子擦了擦手,不屑的将那染血之物丢在地上,冷冷道:“就说府中死了只瘟猪!”

    王氏心头终于漫过一丝懊悔——

    不该听那人的话!

    她今日不该来的……

    她狠狠吐出一口气,胸口再无起伏。

    商无忧看着春山拖着那尸体远去,转过头打量着赵元婴的神色,抱着肩道:“她可是你的婶婶,我没跟你商量就将之除去,你不生气?!”

    赵元婴转身朝前走去,口中轻声道:“自打我记事起,二叔和三叔便从未给过我好脸色,哪怕他们来求父亲帮忙,也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、盛气凌人的样子。后来父亲远征,二房和三房有事便只来寻母亲,我母亲是大家出身,虽对他们无耻的嘴脸深恶痛绝,却碍着父亲和祖母的情分,只能任他们予取予求。”

    “便是如此,他们还不甘心!成日里惦记着家中爵位,却全然不顾自己扛不扛得起。”

    “唇亡齿寒!马鹞子口中之事若真泄露出去,只怕国公府亦难逃罪责,死她一人、总好过全家被拖累。”

    商无忧跟在她身后,撇着嘴道:“难得你既能忍得下气,又能下得去手……”

    赵元婴苦笑一声,“那个世族大家内没有此种问题?我虽对他们无甚情分,可他们到底是父亲的兄弟!父亲长年在外,二位叔叔若能承欢祖母膝下,只要祖母开心,我便开心!”

    “说起来,难道殿下在宫中时没受过委屈?”

    商无忧嘴角弯弯,得意的道:“我可是长公主,谁敢给我委屈受?!”

    碧萝捂着嘴笑道:“殿下还说嘴,您小时候多半时间都是留在神殿中的,您与卫尉大人习武,又拜了国师做师父,一年到头能回几趟太极宫?再说您一回宫,宫中上至嫔妃皇子、下至侍卫奴婢,人人自危。那时候宫中都在传您会咒术,谁还敢得罪您呢?”

    商无忧回头瞪了她一眼,低声斥道:“多嘴!”